获奖征文选登(一等奖)——一半一半的结合

时间:2021-10-03 点击数:

一半一半的结合

白旭旭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歌词中有这样写过,有这样唱到。是的,我们中华民族五十六个,是盛开在中国大地上美丽的花朵儿。而这么多的花朵儿花团锦簇,争相斗艳,花儿何以会如此美丽姣好呢?

花朵儿如若时刻这样相互比美,这样争吵不休,那么面容姣好也好,艳丽美好也好,清纯可爱也好,最后也都变得黯淡无光,失去它们为之骄傲的容颜、姿态以及品格。而从古至今这些花儿还能开得这样好,并不是独树一帜,而是一半一半的结合,组成最为美丽的一景。

骑马坝乡是绿春县内唯一一个傣族的居住地,也是我的家乡。我记得小时候去小卖部买糖果时,路上是柏油味的,街上的大叔大伯都说着傣族话,亲切的问你,是不是又要去买糖果吃呀。我坐在卖糖果的姐姐家里边吃着糖果边看着电视,我看不懂,只知道电视里的小人在动,姐姐在笑。我问她在笑什么,她憋着笑把刚刚电视里的有趣的事情翻译成傣族话告诉我,可是,我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其中好笑的点,只是看着大姐姐在笑,我便也跟着傻乐。那时候在我们那个小寨里仅是百来户人家,讲着和电视里小人儿那般的语言的也甚是少见,所以我便听不懂,也理解不了姐姐的笑话。

慢慢长大之后,我去了村里的幼儿园读书,说是去读书,但应该也只是去认识新的小伙伴。教室里老师依旧用傣族话教我们学写自己的名字,教我们改如何写很复杂的字。那时候在离学校还有一大段距离的地方有家说普通话的奶奶在卖零食,我和同学们会不时在放学后去她那儿买零食吃。我们讲着从老师那儿学来的蹩脚的普通话,老奶奶也讲着蹩脚的普通话和我们沟通。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那蹩脚的普通话并不是电视上那些小人儿讲的话,它仅仅是方言。这时候,我和小伙伴出去外面玩儿也会对会说普通话的大叔大伯们说“普通话”了,我也慢慢懂了大姐姐的笑话。

一年之后,我和幼儿园的小伙伴们一起到西边的小学读书了。开学那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坐在一起,因为班里面已经不仅仅只有我们了,还有从下面的村子里来的同学。我们对新面孔很是焦虑,却又是那么期待和他们尽早玩到一块。那时候我们已经能流利的说着方言和他们打招呼认识新朋友了,只是,那些新来的同学们似乎还有点儿蹩脚,就像去年的我们一般。我们也曾在后面偷偷笑过他们,但到上课时,老师却也没有偏帮过我们。六年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我们也和新同学打成了一片,而且也能流利的陈述我们想要表达的,虽然现在普通话里依旧夹杂着方言的味道,但我们依旧乐此不疲。在这期间我也会隔三差五的去小卖部姐姐家看电视,也能和姐姐一样同时捧腹大笑,后面我也常常那父亲给我买的好看的光碟和大姐姐分享。那些光碟是每周的赶集日里外面的大叔大伯带进我们村的。赶集那天街上可不止只有卖光碟的大叔,还有卖小白兔的婶婶,有我从未看到过的大骆驼,琳琅满目,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满满的惊喜。所以我时常盼着每周的赶集日。

上初中时,我们村里开了第一家超市。因为是第一家,所以他家的超市几乎每天都是被围挤得水泄不通,我也会跟着小伙伴们周末挤进去看看。可能是太抢手了吧,所以,第二家第三家超市慢慢开了起来,当然都是外面的大叔大婶们的。我偶尔和小伙伴去超市里逛逛,可能是太喜欢那样的感觉了吧,就像原来期待每周的赶集日一般。我也偶尔会去学校附近的小伙伴家玩儿,她家周围基本都是外地的老师或者本地哈尼族的老师们。偶尔在上课外的时间遇见他们,我们也会害羞和他们交流,但是却也会在心里期待过和他们的交流。

在初三毕业前的这几年里,我有几个很要好的小伙伴,她们是哈尼族的小伙伴,我也和她们学了些哈尼话,而她们的这几年也能听懂我的傣族话。上高中后,班里已经没了可以和我用傣族话沟通的小伙伴了,所以,那几年的高中生活里,对我来说最为熟悉和亲切的竟然是哈尼话。因为高中学校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哈尼族的同学,而他们平时的交流也基本都是哈尼语,我虽然不是全部都能听懂,但是,那几年里我居然会觉得有些舒服。当然了,哈尼族居多的学校里也并不是终日哈尼语交流,我们也会用方言交流,我们也会用普通话沟通。我也会在偶尔的放假回家,而每次回家都有让我感到意外的事发生。比如,回家坐的车有我并不认识的叔叔;比如,我也会混乱为什么下车后街上的好多地方我都不熟悉;比如,原本去我家菜地的那条路上已经修的很好了;比如,我似乎不太熟悉这里了。

以前回家坐的车都是我认识很久的家乡里的叔叔伯伯,后来,回家遇见不认识的叔叔伯伯也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了。从西边小学旁下车往东走过来的那条路上,有许多家餐馆,小吃店,奶茶店等等,里面的老板和店员也都是我不熟悉的面孔。而沿路以来,街的下半部分也从原来居住的傣族人的地方变成了居住着许多的哈尼族人的地方。去菜地的路上多出来的新路的路边也都有着新起的房屋,一幢又一幢。

我问妈妈:“这是范大伯家的新房吗?他家也搬到下面来住了吗?”

妈妈摇摇头说:“这块地是你大伯家的,但是这栋房子并不是你大伯家的。”

我很好奇的又问:“那是谁家的?大伯大儿子吗?那不还是大伯家的吗?”

妈妈又摇头“这栋房子是骑马坝下面村子的居民到这儿来建的。听你大伯说是把地租给了他们,期限应该是十年左右。但听你大伯意思他们应该是有往后想要再续的意思。”她停了停,走了段距离看我那好奇样又说“他们那意思应该是说在我们这儿住得很舒服,很喜欢我们这里。”我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妈妈又说“大概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别的地方的人来我们这人租房或者购地自建房呢。”我听了这话有些喜欢也有些不喜欢。不喜欢大概是因为,以后这主路下面全建了房子而不喜欢,更何况是建了许多我并不认识的人的房子,他们还要常驻。喜欢的是妈妈说的那句“他们在我们这儿住得很舒服,很喜欢我们这儿。”

果然和妈妈说得一样,现在我们那儿主路下面也都基本居住着哈尼族。想来,原先不喜欢我们一起居住是因为小时候听多了他们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不讲卫生的事儿,所以会觉得害怕。可是这几年的相处,我觉得可能那也只是我年幼时错误理解吧。而他们也确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而这几年,我们也都变化了许多,比如他们哈尼族原本是不过中国传统节日的节的,就连春节也是不过的。我们却不同,传统节日是必须要过的,而很多小节日也并不放过。起初大概也是村子里的上半边过节,下半边看着,下半边过节,上半边看着。大概也是几年接触下来,我们也没有那么各过各的了,我们上半边过节时,下半边也会有人过节,而下半边不过节的,上半边的人家也会邀请他们,下半边过十月年时,上半边的人也会去他们原来的村子过年,好不热闹。

我们是被路给分开的牛郎织女,虽远既近。我们看似被银河分开,但我们对彼此的情意却是这走过银河的桥。就像习总书记说的那样,我们是石榴籽,我们或许看起来被隔开了,但是我们却紧紧包裹在一起。我们不需要每天紧紧粘在一起让彼此没有喘息的时间,我们相互隔开却又彼此需要着。我们是两枝不同的花,你有你独特的魅力,我亦有我吸引人的不同之处。我们都是那么骄傲,那么姣好的自己,我们不需要努力的去展示自己的独特一面去相互争取,但我们却相互羡慕着对方,所以会更加好好相处,相互学习,去成就更好的自己。

歌词里说“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却也这样说“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是的,我们是这片大地上的每一朵各具特色的花朵儿,也是这片大地上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想,尽展独特之处去与别人相争可以让别人看见你的独特,让你光彩熠熠,但或许另外一个不发光的地方久而久之就会夺走你的独特。彼此之间好好相处,取长补短,共同争取阳光和养料,去看初晨朝露,去经历正午瀑阳,去感受夕阳无限好这才是最好的吧。这样一半一半的结合才是最好的吧。

 

本文获云南省第五届学校民族团结进步教育读书活动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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